淮安的吃货,没有不爱吃麻辣烫的,更高明的吃货,不仅爱吃,还能为麻辣烫排个顺序来。淮安城哪家麻辣烫最好吃,这从来不是问题,如果有人怀疑,那是他还没吃过卜味麻辣烫。换句话说,如果一个人还不知道卜味麻辣烫,只能说他在麻辣烫问题上是孤陋寡闻了。
卜味麻辣烫有多出名,只要看看淮安有多少家麻辣烫用卜这个姓来命名就知道了。卜味麻辣烫、卜记麻辣烫、卜芳麻辣烫,这三家是三兄妹,一母同胞,都做麻辣烫,分别在人民南路、前进路、上海路。在交通路第一城还有个卜姐麻辣烫,似乎老板和老板娘都不姓卜。石桥路也有过一家卜姐麻辣烫,老板娘爱十字绣,店里挂着一幅老板娘本人的巨大绣品,老板娘似乎也不姓卜。
非要说卜味麻辣烫排淮安第一,其他品牌的麻辣烫可能都会不同意,毕竟现在是品牌的天下,知名品牌口味都很好。然而说到口味天然本色,我认为还是卜味麻辣烫。
因为交通便利的关系,这些年常常光顾第一城卜姐麻辣烫,每次去,都会在店前的小旋风来两串鱿鱼卷,再在沈二家来份豆腐脑和两个活珠。卜姐麻辣烫原先的口味也是清汤,从去年开始,汤底似乎换成了荤汤,有点浓汤宝的感觉,询问老板为什么不坚持原味,老板很无奈地说,这样改是按照孩子的意见来的,他们在努力追随年轻人的口味。可从我们的观察看,店里的顾客明显不如先前拥挤了,就像我们这些吃了多年的老客,对于味道的记忆,有着根深蒂固的依恋,如果改了味,那就不是一回事,再路过那,就没了推帘进去的欲望了。
杨国福、张亮等连锁品牌,小区门口就有,方便确实方便,就近品尝了一两次,却怎么也找不回那种感觉。工学院斜对面的苏果超市门厅里的夫捞妻烫,开着开着也关了门。到哪里去找回记忆中的麻辣烫呢?
第一次吃麻辣烫,是妻带着我去的,还是二十四五年前,在工农路菜场。那时,麻辣烫大概刚刚传入淮阴市。那时的麻辣烫,样子和现在不一样,是把串串烫好,然后刷辣油,直接吃。就像烤串,把烤换成了汤水烫煮。第一次吃,发现吃货多是女生。很好奇,为什么女生都那么不怕辣呢?无论是大热天还是大冷天,几串又烫又辣的串串吃下去,满头大汗淋淋,满脸眼泪鼻涕,那种感觉真是爽。
再后来,淮阴市改成了淮安市,师专路也变成了小吃一条街。小四川麻辣烫、张记麻辣烫、阿明麻辣烫在这条街上相继火过,特别是阿明麻辣烫,一直坚持到花漾城开发,才依依不舍就近搬到新华书店的门面房重新开业。那时候师专路已经成为工地,各家老店都转移到第一城周围,阿明却不听我们的规劝,在新华书店门面房死撑活挨,没挨过半年,终于歇业,不知所终。
我们跟卜味麻辣烫结缘,是因为孩子到老淮中开明中学(西大街)读书,借住在老淮中朋友家,在附近觅食,就寻到了南门小街附近的这家卜味麻辣烫。当时只有一间门面,门前不像现在管得紧,放了不少桌凳,室内不够坐,顾客就沿街在外面坐着吃。只有夫妻俩在忙,丈夫负责烫,妻子里里外外照应。卜味麻辣烫不仅汤好串子味道好,夫妻俩的脾气也特别好。住在老淮中一年多,一散步就转到南门小街,总被他家温暖治愈的氛围所吸引,宁愿排队,也要在那等。
孩子上了新淮中(解放路),我们就把家随迁到了新淮中附近,散步也随之转移到了前进路、延安路、解放路、新民路。吃货的鼻子总是尖的,几百米外都能闻到老店熟食的香,很自然就摸到了前进路卜记麻辣烫,于是知道了卜家三兄妹都做麻辣烫的故事。
人间至味麻辣烫。街头巷尾常见的麻辣烫,是我们日常生活的最爱,一次次搬迁,越发让我们的记忆向着陈年往事进发,看着越来越浓腻的连锁品牌麻辣烫,更加想念十几二十年前素雅清香的麻辣烫。妻说,我们去南门小街找找卜味麻辣烫吧,说不定他们家的味道没变呢。
说走就走,某个周末的傍晚,我们就直奔人民南路,暮色中,远远就望见粉色的招牌,灯光明亮的玻璃门脸。隔着玻璃,就见到夫妻二人还如当年一般在招呼着忙碌着。店面扩大了一倍,把隔壁那间小百货店也盘了下来,两间中间开了递送餐品的小窗,似乎还多了个服务员。到菜品柜把吃食一结算,才发现是那么便宜。餐位没有现成的,只能等。跟我们一起用餐的是一位大姐,她也在卜味麻辣烫吃十几年了,她向我们介绍自己的点餐经验,告诉我们,她每次都是吃八块钱,其中五块钱串子,三块钱米线,吃得饱饱的。
卜味麻辣烫崇尚健康,体现简约,汤底还是那么清淡鲜香,没有使用几大连锁品牌那样荤腻的骨汤,坚持传统,按串计价,使用碗装。观察一下食客,发现男女食客比例大体相当,中老年青少年食客比例大体相当,麻辣烫食客主体已经不再局限于时尚青年女子,现在早已走入寻常百姓家。
很快,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就好了,碗都是食客自己去窗口端,顺便让老板娘挖上一大勺蒜蓉,香醋、辣油、藤椒油、麻油各张餐桌上都有,食客根据自己口味轻重,自行取用即可。虽然空调冷气开得大大的,但两口热辣辣的麻辣烫下肚,满头满脸早已热气腾腾挥汗如雨了。
麻辣烫,吃的就是那种热切的氛围,吃的就是那种热辣的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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